*《余生》番外，弥补玻璃正篇的he，可放心食用

 

*BGM：Brown Eyed Soul - Nothing Better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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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锐退役之后，徐宏每次休假都要劈成两半，一半在济南，一半在哈尔滨。

徐母看着徐宏风尘仆仆地归来，小心翼翼地问，“儿子，这回待几天？”

徐宏扳了扳手指，“五天。”

“噢，五天。”徐母目光黯淡下去，“五天，那去东北得三天？”

“妈，我在家待五天。”徐宏抱住她的肩膀。

母子二人进厨房做饭。

“小杨这段时间怎么样了？”徐母问。

“好一些了。”徐宏说。

“他打算找女朋友吗？”徐母问。

“以他的性格，应该没这打算。”徐宏说。

“那你呢？”徐母问。

“…对不起，妈。”徐宏说。

徐母不勉强他。

她笑着，“没什么对不起的，多个儿子可是好事。”

徐母很早之前就跟徐宏提出过，要去哈尔滨见见杨锐。徐宏说杨锐还不知道。徐母当时特委屈地摸着徐宏的脸，欲言又止。

徐宏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没能耐的混蛋，母亲照顾不好，喜欢的人也照顾不好。

直到现在，徐宏都还会梦见那年在伊维亚。他说，队长，任务完成了。杨锐却转头对顾顺他们说，这次的黄饼危机，我们不可置之不理。

每一次梦里，徐宏都拦住了他。

梦醒了，徐宏就发现自己泪流满面。

五天后，徐宏前往哈尔滨。

八个多小时的高铁，到站是下午五点多。出站后徐宏一眼就望见了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大众，那是小惠的车。

三年如一日。

徐宏下意识地打开后车门，坐进去才发现开车的是小惠的丈夫，而副驾驶空荡荡的。

“小徐，小惠不在啊？”他问。

特别巧，小惠的丈夫也姓徐。

“我让她在家休息呢。”徐卫国在自己肚子上比划比划，嘴角藏不住笑意，“三个月了。”

徐宏拍拍他肩膀，不由得也染上一脸喜悦。

路上有点堵车，车开了一个多小时。

到了家门口，徐卫国按门铃，开门的是小惠。

小惠扑过来抱住徐宏，“徐宏哥哥——！”

抱了一下，她退回来，有点不高兴地低头看看自己，“你看我是不是胖了？”

徐宏失笑，“你以前太瘦了，胖点儿好。”

小惠瘪着嘴。

徐卫国走上前揽住她肩膀，“喂杨惠，你都是孩儿他妈啦，能不能稳重点？”语气是披着责备外衣的宠溺。

小惠凶巴巴地打他，“哼！才不！哼！哼！我胖了都怪你！都怪你！”

徐卫国揉揉她的短发。

“你怎么样都好看。” 他跟她咬耳朵。

小惠脸红了，“……哼，我知道。”

“大徐来啦？”杨母在厨房里招呼。

她女婿是小徐，徐宏是大徐。

“哎，阿姨！”徐宏响亮地回应。

徐宏径直走进杨锐卧室，没见着人。困惑又担心地慢慢退出来时，却被什么撞了一下后背。

他回头。

杨锐和他小眼瞪大眼。

徐宏松了口气，“你从哪冒出来的？”

杨锐往右转转眼睛，“我上厕所。”

徐宏揉着背埋怨，“我不来你也不上厕所。”

杨锐没理他，又钻进卫生间洗手。

徐宏倚在门上，看着镜子里杨锐的后脑勺。

小惠和徐卫国厨房和餐厅两头跑。徐宏则专心做杨锐的跟班儿。这是他们的约定俗成。

饭菜都上桌了，人也围坐在一起。

杨母嗜酒，动完酒杯才动筷子。

一桌的人只有徐宏跟她喝。杨母特可爱地嘟着嘴抱怨，“小惠有宝宝了不能喝，小徐得开车也不能喝，杨锐是一直就不喝。大徐啊，我等你等得好苦啊。”

大家都笑了。

徐宏和杨母喝酒，杨锐把挑完刺的鱼肉夹给徐宏。

小惠吃醋了，“哥你都没给我弄过鱼。”

杨锐不耐烦，“让卫国给你弄。”

徐宏光顾着和杨母聊天了，一低头才看见自己盘子里堆了满满的白花花的鱼肉。他有点不知所措，“你自己也吃啊。”

杨锐不说话，低着头兀自把新的鱼肉夹过来。

酒足饭饱了，杨母和徐卫国负责收拾桌子，小惠杨锐徐宏负责歇着。

小惠打开电视，调到综艺频道，笑得前仰后合。

杨锐眯起小眼睛表示嫌弃。

杨锐朝厨房探脑袋，“妈，我想出去逛逛。”

杨母没回答，大概是和女婿聊天来着。

杨锐也不管了，起身就去找衣服。

徐宏条件反射地也跟着起身，“我跟他一块儿去。”

衣服在小惠那边，杨锐一步跨过去就把电视屏幕挡得严严实实。小惠皱着眉打了他两下。“你别给我徐宏哥哥弄丢了，啊。”

徐宏失笑，“没事儿，我手机有地图。”

杨锐特别不服气，“我才不会把他弄丢。”

两人下了楼。都没说要去哪，只是静默地走。

杨锐背着手，像个顽固的老干部。

徐宏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。

杨锐当队长的时候都没摆过这幅臭架子，反倒还经常让以罗星陆琛为首的捣蛋鬼欺负。

徐宏有点想笑，又有点想哭。他叹了口气。

杨锐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杨锐问。

“没什么。”徐宏说。

“哦。”杨锐低下头，两脚贴着地踹着走路。

他一会儿变成老头，一会儿又变成小孩。

徐宏看着他有点赌气似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。

他们穿过一条熙熙攘攘的夜市街。徐宏拉住杨锐的袖口。

杨锐瞪他。

“你别把我丢了。”徐宏说。

杨锐挣开他，然后抓住了他的手。

“丢不了。”杨锐说。

徐宏心跳漏了一拍。

两人相贴的掌心有薄薄一层汗，徐宏觉得那肯定是自己的。

杨锐被路边摊的小玩意儿吸引了，凑过去看。徐宏怕他不好意思，要松开手，却被杨锐攥得更紧。

“可不能把你丢了…”杨锐嘀咕着。

“好，好。”徐宏说。

杨锐看着路边摊上的小玩意儿，徐宏看着杨锐。

“你看这个，”杨锐拿起一个小摆件，“这青蛙眼睛真大，真像你。”

徐宏把脑袋凑过去，“旁边这兔子也挺像你，眯眯眼的。”

“啧。”杨锐一撇嘴。

“喜欢吗？”徐宏问。

“还行。”杨锐翻来覆去地把玩。

徐宏付了钱。杨锐得了便宜还卖乖地一个劲儿嘟囔，我一快四十了的老男人，还玩这个，像什么话。

徐宏扣紧了他的手，“你喜欢就是了，管那些干嘛。”

杨锐看了他一眼。

“…其实我没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。”杨锐说。

徐宏也看向他，却只看见他低头的侧脸。

杨锐停了下来。

“徐宏，我不傻。”

徐宏也停了下来。

他们的身后有人不干不净地骂，干什么啊，堵什么路啊，他妈的。

杨锐转过身来面对着徐宏。他上前了半步，离徐宏很近。

徐宏的另一只手的指甲快把掌心掐出血了。

人群开始从杨锐的背后挤过去。杨锐被撞得摇摇晃晃，徐宏本能地搂住了他。

徐宏躲闪着杨锐执着的目光。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。

仿佛过了很久，杨锐终于垂下了眼睛。

杨锐笑了，“是我多想了，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。”

杨锐松开了徐宏的手。

“我想回去了。”杨锐说。

“…别！”徐宏慌忙拽住他胳膊，脸涨得通红。

杨锐皱眉。

“你想说什么？”杨锐看了看身后的人潮，“先出去。”

徐宏就这么拽着杨锐的胳膊，让杨锐拉出了夜市街。

两人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，头顶的信号灯红了又绿，绿了又红。

徐宏低着头，所有的面部肌肉都在使劲儿。

“我……”声音从他齿间挤出来，“…你没想多，我喜欢你。”

杨锐很长时间没说话。

徐宏不敢抬头。

“……看来是我想多了。”他苦笑。“对不起，咱们回去吧。”

却感觉脑袋被大力揉了一把。

杨锐眉头舒展开来，嘴角上扬着，“徐宏，你个怂包。”

两人没有回去，越走越远了。

徐宏只敢看着杨锐的影子。他觉得特别扭，像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。

杨锐倒是看起来很开心。他又把手背到了身后。

“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说的？”杨锐先开口了。

徐宏闷闷地嗯。

“为什么呢？”杨锐歪着头，“噢，你嫌我又老，又病，脑子不清醒，是个累赘。”

徐宏瞪眼，“胡说八道。”

“那是为什么呢？”杨锐好奇的样子更像小孩儿了。

“你不觉得奇怪吗？”徐宏反问。

“奇怪什么？”杨锐反问。

徐宏看着他。徐宏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不明白。

徐宏叹了口气。

“奢侈品。”他没头没尾地说。

“嗯？”

“我说，喜欢这事儿，是件奢侈品。”徐宏闷着头往前走，脚步很慢，“我年纪大了，总感觉没有了买它的资本。”

杨锐笑了，“在我面前说什么年纪大呢？”

徐宏却笑不出。

“你说的‘资本’是指什么？” 杨锐问。

“比如…”徐宏思考着，“时间吧，还有勇气。”

“噢。”杨锐点点头，“时间我是没什么办法了，勇气我可以分你一点。”

徐宏抬头看他。

“我说徐宏，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。”杨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，“你以为你每次放假都来找我，回舰上每天都给我打电话，我妈为什么没找你茬儿？”

杨锐又说，“我妈还说，闺女找了个小徐，儿子找了个大徐，咱家算是跟姓徐的纠缠不清啦。”

徐宏愣了。

“……那你当年为什么非要给我介绍小惠啊？？？”

“我当时哪知道啊！”杨锐委屈。

“你！”徐宏真想给杨锐一拳。

“话说回来，”杨锐怪不好意思的，“我是在小惠结婚之后，才跟她坦白的。”

他缩了缩脖子，“…她差点没把我打死。”

徐宏笑了，“该。”

两人沿着路边一直走。路上渐渐没有什么人了，只剩下风声和脚步声。

“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。”杨锐说。

“什么事？”徐宏问。

还没等杨锐开口，他就把杨锐抱住了。

“我有点儿害怕，我得抱着你听。”他说。

杨锐鄙视地瞪了他一眼。

“这事就是……”

杨锐的下巴随着他拖的长腔越抬越高。

“就是，”他忽然笑开来，“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，大夫跟我说，治疗有效果了。”

他也抱住徐宏，“我可以再活很久了。”

徐宏懵了一秒。

随即他把杨锐抱起来转了好几圈。

“操你大爷的杨锐！！”徐宏边转边兴奋地大叫，“你怎么不早说！！！操你大爷！！！”

杨锐使劲打他肩膀，“操你大爷的徐宏！！放我下来！！！”

徐宏转着转着就晕了，抱着杨锐倒在了地上。

这种感觉特别像他剪对了红蓝线，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。

徐宏枕着马路牙子，喘息里带着笑。

“阿姨他们知道了吗？”他问。

“知道了，他们昨天跟我一块儿去的。”杨锐说。

“那怎么没人告诉我？”徐宏问。

“哎，事情得按计划来。”杨锐忽然又像个老头了。

徐宏抿嘴笑了。拿他没办法。

“我看你胖了不少，怎么抱起来轻飘飘的。”徐宏说。

杨锐翻了个白眼，“肌肉都快没了，能不胖吗。而且我妈喂我和喂猪似的。”

“喂得好，喂得好。”徐宏抬头望向天空，又低头看着杨锐，“我妈做饭也特好吃，你来我家肯定还得胖。”

“她早想见见你了。”徐宏补充道。

“……噢。”

杨锐不自在地别开脸，被徐宏扳了回来。

“让我亲一口。”

杨锐五官皱成一团地和徐宏接了吻。“……一嘴酒味儿。”他含混道。

徐宏退开之后就笑了，“你能不能放松点儿？我是亲你，又不是吃你。”

“你那还不叫吃吗？”杨锐埋怨道，“我估计明天我嘴就肿了……”

“我下次注意，下次注意。”徐宏嬉皮笑脸地打包票。

在地上躺得有些凉，杨锐站了起来，也把徐宏拉了起来。

“不过大夫倒挺诚实，”杨锐说，“他说这效果，顶多就是让我的情况不恶化。要我回到以前带兵的状态，肯定是没可能了。”

他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的，好像在读电器使用说明书。

徐宏搂着他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。“你这样特别可爱，比以前要可爱。”

杨锐瞪他一眼，“请你注意措辞！……”突然他眼睛睁大了，手忙脚乱地摸着衣兜和裤兜。

“怎么了？怎么了？”徐宏也跟着着急。

杨锐眉毛耷拉下来，“那个小玩意儿，我忘带走了！”

“…嗨。”徐宏如释重负。

杨锐哭丧着脸，“你看，我这记性。真愁人啊。”

徐宏把他抱紧。

“等我明年退役，我就来天天和你待在一块儿，天天跟在你屁股后边儿。到时候，就和你住院那会儿一样，你的东西我来归整，你什么都不用记得，我来做你的大脑。”徐宏说，“要是我也老了，脑子也不好使了，咱们就弄几个本子，把每天发生了什么事、东西搁哪儿了，都仔仔细细地记下来，忘了的时候，就翻一翻。要是连本子在哪儿都忘了，咱们就不管它，咱们做两个糊糊涂涂、快快乐乐的老头。”

两人回到家，都快十一点了。

小惠两口子早已离开。杨母窝在沙发里，头仰着睡着了。

“唉。”杨锐无奈，把她抱回卧室。

回来之后他看着还杵在门口的徐宏。

徐宏挠挠头，坐到沙发上。“我被子呢？”

杨锐绷着脸把他提溜起来。

“以后你都给我睡床。”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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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算是给扭回来了:)

 

 
我大概真的更适合嗑±？3000+字我只用了一晚上(不要笑我 我真的很龟速

 

 

不知道辐射这玩意儿能不能治的…就当它能吧。

 

then, they will be living happily ever after.